老屋作文。
作文是語文考試?yán)锝?jīng)常出現(xiàn)的題目,長期訓(xùn)練寫作有助于思維能力的提高,寫作之前的知識經(jīng)驗,會給作文帶來很好的效果。那么,你在寫作文時有什么好主意呢?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“別了老屋作文”,希望對你有所幫助,動動手指請收藏一下!
我家曾住赤闌橋,鄰里相逢路不遙。
君若到時秋已半,西風(fēng)門巷柳蕭蕭。
——題記
“項脊軒,舊南閣子也。室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塵泥涔漉……”歸有光的一篇《項脊軒志》寫出了他心底對老房子最深的眷戀,也寫出了他對故土的無限深情。
或許,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房子,它安詳?shù)卦诠枢l(xiāng)的土壤里。帶著故鄉(xiāng)特有的香氣,讓我們魂牽夢縈。歸有光有他的項脊軒,我有我的老屋。
只是歸有光終究是比我要幸運。我的老屋早已是一片廢墟。有機器在這片廢墟上工作。汲取了老屋的營養(yǎng)與血肉,一座工廠將重新在此扎根。機械工作的聲音嘈雜熱鬧,昭示著家鄉(xiāng)的發(fā)展。而透過這層聲音,我仿佛聽到了一串遙遠(yuǎn)的風(fēng)鈴聲,伴隨著老人的呼喊聲,悠長悠長?!凹?xì)孫,回來恰飯……”
我的老屋不在赤闌橋,它在瀏陽北邊的一個小鎮(zhèn)上。春來花自青,秋至葉飄零。那景色,一點也不亞于姜夔筆下的故鄉(xiāng)。年幼時,放學(xué)歸來,總要路過相近的鄰居家門口,這時胖胖的大嬸,總會塞給我?guī)最w泡泡糖,順便贈送一個樸素真誠的微笑。我嚼著糖蹦蹦跳跳走回家,首先看到的是圍繞著房子的林子。老屋三面環(huán)山,它就如同一位害羞的姑娘,藏于山中。秋天來到時,看不到垂柳蕭蕭,卻能看到金黃的銀杏樹葉簌簌飄落。隨便拾取一片,都可以做成獨特的書簽。君若到時秋已半,團(tuán)團(tuán)小扇落疏窗。
老屋里沒有什么珍貴稀奇的東西。它就像是一位風(fēng)燭殘年的老人,含辛茹苦,掏盡一切地?fù)嵊覀兗規(guī)状?,給自己留下一個衰老的驅(qū)殼??蓪τ谖襾碚f,老屋卻有數(shù)不盡的寶藏。
我最喜歡的,是院前的幾顆橘子樹,收獲的季節(jié)里,常和爺爺奶奶一起去摘橘子?;蛟S是那記憶太過于生動鮮活的緣故,吃橘子竟成了我無法舍棄的習(xí)慣。那時候,奶奶的身手還十分矯健,拿著大大的剪刀,穿梭于橘樹之間,沒過多久,籃子就滿了。而我,拿著我“專用”的小剪刀,歪歪扭扭地剪著,有時嫌自己剪得太慢,就直接用手扯。扯下來的橘子多半是“皮開肉綻”,留不久的。我就負(fù)責(zé)把它們吃掉。奶奶的籃子滿了時,我的肚子也就飽了。每年的這個時候,老屋中都會飄蕩著一陣一陣橘子的清香。那樣美妙的讓人覺得心安的味道,怎么也無法忘掉。
家中一處走廊上原本鋪著透明的瓦片。月出之時,頗有夢幻的味道。最愛做的事,就是在月圓的時候,攤開手,看銀白色的清冷的月光在手上流轉(zhuǎn)。那種感覺就如同媽媽的吻,使我心安。一年夏天,下了很大的冰雹。冰粒如槍林彈雨般,砸壞了透明的瓦。我眼睜睜地看著工人把透明的瓦片用一塊塊普通的水泥瓦替代。自那以后,我站在那條走廊上,再也抓不到金色的陽光與銀色的月光。但那也成為我回憶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。
老屋的廚房是靠近外面的。透過窗戶,可以看到一些高高的竹子與灌木。偶有行人從林外路過。清明節(jié)前后,奶奶總會用艾葉來做些食物,味道清淡,吃起來口舌生香。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有一年,也是在一個小雨飄飛的清明節(jié),兩個騎自行車的少年在我家屋檐下躲雨。他們黑卻短的頭發(fā)沾上了一年之中最干凈、最清澈的雨水而變得亮晶晶的。那時我們正在吃飯,透過窗,奶奶看到了這兩個少年,很是熱情地邀請他們進(jìn)來。不知為何,許多年過去了,這件事總是歷歷在目,清晰如昨。或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,萍水相逢的那一份真情吧。
■吳林周
己亥秋末,老家族人重修家譜,邀我參與。我欣然同意。
重修家譜需要回老家準(zhǔn)備資料,走訪族人。自父母故去,我很少回老家了。這次回到村里,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父母曾經(jīng)居住的老屋,我百感交集,思緒萬千。
站在二隊麥場眺望父母老屋,老屋已經(jīng)殘敗不堪,一如漸漸孱弱的老人。沒有父母的家,只能稱為一座房子。父母一生辛勞,撫育我們弟兄五個,讓我們上學(xué)、就業(yè),給我們蓋房、娶媳婦,更是幫我們帶大了十多個孩子。
父親去世的前一天,手拄拐杖送我到大門口,問我:“今天下班回來嗎?”我說:“沒什么事,就不回來了?!蔽腋赣H說:“我沒事,你上班吧?!睕]想到這是我與父親最后的對話,也是我與父親的永別。
第二天,同事接到電話,說家里讓你很快回去,你父親病危?!安豢赡??!蔽艺f,“昨天上班我父親還送到我門口呢?!?/p>
我終身悔恨沒有陪伴父親走完最后一程。父親撇下了半身不遂的母親。母親生性剛強,不愿麻煩孩子們,她仍然堅持自己做飯,自己照顧自己。母親的老屋就是兒孫們的聚集地,每天我們都會到母親老屋坐坐,聊聊家常,說些讓她高興的人和事。
1996年我調(diào)外鄉(xiāng)工作,每星期都要回家陪伴母親。母親視力不好,但聽力特別敏銳,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就能聽到我回來的腳步聲。xx年母親也離我們而去了,我們送別了母親,都回到了各自的家。從此老屋就成了我們的回憶。這里再也聽不到父母呼喚我的聲音。
忽然,鄰家有人招呼我:“你回來了,今天別走了,到我家吃飯?!甭牭竭@話,我心里難受到了極點。是呀,父母不在了,我的家也不在了,沒有了隨時可以回來的地方。
手機響了,孩子打過來的:“爸,你在家嗎?我們回來了?!蔽艺f:“你媽在家呢!”猛然發(fā)覺,父母是子女永遠(yuǎn)的家,我的“家”沒有了,可我和孩子他媽還是我孩子的家。
山坳里,樹林邊,溪水旁,孤獨的老屋,經(jīng)風(fēng)受雨,堅守方向,讓時間沉淀,把惆悵流轉(zhuǎn)。朝代更替,時光留白,新屋變老屋,新人變老人,“新”成為記憶,“老”成為現(xiàn)實。
時光的痕跡把情感歸集,所有的依戀都因無法忘卻曾經(jīng)的痛苦或者歡喜,種種記憶讓人嘆息或者愜意。我的家,是一座老屋,老屋,家的記憶,情的依戀。
樹木環(huán)繞,田園相依,灰黑相間,阡陌小徑,連接著我家老屋。一層三間,盡帶滄桑的老屋,不甘寂寞地守候山間,從容就是幾十年。土灰燒瓦和木材墻壁成為老屋的守護(hù)神,堅硬也不敵歲月摧殘。瓦上青苔歷經(jīng)萬千煙雨而長久陪伴,感傷而蘊常。屋脊居高分水,鳥燕望遠(yuǎn)休憩之所。飲煙起,老屋煥發(fā)生機,煙不滅樹常青。瓦木結(jié)構(gòu),幾百年來的.傳承,不知道是多少代人的寄托和掛念。刮風(fēng)淋雨,木柱子已經(jīng)腐朽失落,屋已經(jīng)傾斜,但老屋是一家最溫暖最幸福的歸宿,從未改變。
門前小樹已長成大樹,菜園圍欄修了好幾次仍是老樣,曾經(jīng)年輕力壯的父母如今白發(fā)斑斑,皺紋滿額,那時調(diào)皮搗蛋的小孩不知蹤影……,老屋陪伴著變遷,多了老人,少了吵鬧聲,老屋安靜的許多。
父母一直守候老屋,老屋一直陪伴父母,他們都不離不棄,相依為命。我離開老屋多年,但我不管走多遠(yuǎn),行多久,在外多么風(fēng)光,對老屋的依戀只會是越漸深沉,對它的記憶只會是日漸清晰。每年也只有春節(jié)才回到老屋,看著日漸凋零的老屋,逐漸失去它曾經(jīng)的巍峨,像父母逐漸年老一樣,走路不再那么穩(wěn),走一小段就累喘,心有余而力不足,這些都讓我焦急。
人,都在經(jīng)歷著各種各樣的事情,總有些事會一直影響著你,總有些東西令你牽掛。曾經(jīng)我家足夠貧窮,就連一家吃飯都成問題,別人家都蓋新房搬新家,我們還住在越加破舊的老屋,但貧窮不可怕,“在農(nóng)村只要勤勞,就有飯吃”。我們一家住在破舊的老屋內(nèi),父母早出晚歸,臉朝黃土背朝天,讓我們吃飽飯,供我們上學(xué),疲憊不堪的父母沒有放棄,日以繼日地堅持著,作為子女的我,雖未完全懂得世事,但那種愛,那份情,我看在眼里,記在心底。記得我小學(xué)二年級秋季學(xué)期,家里實在沒辦法拿出五十塊錢的學(xué)費,家人去求人幫忙。父母為了讓我讀書,哭泣哀求,父母太不容易。我萌生了放棄上學(xué)的念頭,但父母的一句話打消了我的念頭,并一直激勵著我,“只要你想讀書,我們要錢(乞討)也要供你們讀”。從那時起,我異常勤奮,總能考出好成績,課余幫助父母做家務(wù),像父輩一樣活著。
那間老屋,也記錄著我們的心酸。一年夏天,天降大雨,連續(xù)一天一夜的大雨,河流成災(zāi),道路成河,屋內(nèi)成了小湖泊。狂風(fēng)暴雨打碎了瓦片,雨從天而降,直接落入屋里,淋在床上,打濕了床被,一家人半夜驚起拿著盆子接水,往外排水,心酸,也只有經(jīng)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。經(jīng)歷風(fēng)雨,這就是成長時的痛苦和成長后的財富吧。
同樣是那間老屋,我們也曾有我們的開心時刻,那也是夏天,家里終于閑了下來,我們也從學(xué)?;氐郊依?,門前的李子熟了。傍晚,我們爬上樹一邊摘李子一邊吃,然后挑好的摘了,全家人一起吃李子,然后母親做飯,我們幫助父親把牲畜關(guān)好,吃了晚飯,一家人坐在一起一邊看電視,一邊憧憬未來的美好時光……。下雨時,我喜歡找一根凳子坐在屋檐下,看雨水從屋檐落下,形成一幕雨簾,雨簾內(nèi)是家,雨簾外是世界;雨簾內(nèi)是溫馨,雨簾外是風(fēng)雨……,它總能帶給我非常多的想象,時不時還能勾勒出許許多多的故事。冬季雪天,是老屋最美好的時候,皚皚白雪掩蓋了老屋憂傷,安靜的老屋越顯坦然,更加寧靜。
如今,父母還守著老屋,老屋還陪著父母,我牽掛著老屋,思念著父母,我曾打算讓父母搬出來,然而父母說:“金窩銀窩,不如我們的窮窩窩”。老屋成為父輩的依靠,離不開他,放不下他,像親人一樣,血脈相連,無法割舍。老屋對于我,就像長輩,和藹親切,我有心事可以向他述說,我憂愁他可以為我分擔(dān)。
老屋是一種情懷,還是一種悲哀,老屋留守老人,無人照看。最近聽人說,在農(nóng)村老屋里,老人在家去世一個周后家人才知道。
我想,老屋,需要守護(hù)。
里由 2016.6.27
老屋,家鄉(xiāng)的老屋!
老屋在我的記憶中,是貧寒的代名詞?;謴?fù)了高考后,我就離開了家鄉(xiāng),離開了老屋。
隨著工作的變動,住宅一次次的變換,房子越來越寬敞,越住越舒適:四季如春的中央空調(diào),寒冬流淌的汩汩熱水。
老屋,在我的記憶里日漸淡薄,在我的印象中日漸模糊。偶爾回家,才不經(jīng)意地看上它一眼:背了時的簡陋家具,土掉牙的木頭結(jié)構(gòu),還有斑駁陸離的土墻泥瓦,它是那樣的'落寞滄桑,那樣的頹唐凄涼!
自己一人獨處老屋,油然而生一種蒼涼;和親朋好友相聚于老屋,心中又有幾分羞赧。幾年前的一個夏天,才使我對老屋的看法有了較大的改變。
那年由于腿傷,住院半月已使我煩躁不安,回家養(yǎng)傷更使我寂寞難挨。在父母的勸說下,我回到了家鄉(xiāng),回到了自家的老屋療傷。
回家那天,正下著瓢潑大雨。我正為如何走過家鄉(xiāng)那長長的木橋,走進(jìn)熟悉的老屋而發(fā)愁,想不到一打開車門,雨幕中站著黑壓壓一幫鄉(xiāng)親。他們背人的背人,撐傘的撐傘。前呼后擁地交替輪換著把我這個大個子背過長長的木橋,背進(jìn)自家的老屋。這時我分不清鄉(xiāng)親們身上流淌著的是雨水,還是汗水,只覺得自己喉頭漲起一陣陣的咸潮。
人未坐穩(wěn),東家阿婆端來了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糖氽雞蛋,西首的公公采來了一把濕漉漉的中草藥,上橋頭的阿珍嫂赤著腳捧來了兩個滾圓的西瓜……老屋,是那樣的熱鬧和溫馨。
入夜,月朗星稀,清風(fēng)徐徐,眾鄉(xiāng)親相聚于我家老屋,聽他們特有的嬉笑怒罵插科打諢,聽我訴說外面精彩而又無奈的世界。老屋,是那樣的親切而甜蜜。
說夠了,笑累了,斗轉(zhuǎn)星移,明河在天。鄉(xiāng)親們一邊打著呵欠伸著懶腰,一邊叮囑我安心養(yǎng)傷,紛紛踏著月光下的卵石路,“啪噠啪噠”地最終消失在深巷的盡頭。明天他們還有繁重的農(nóng)活。
這天夜里,月光分外的皎潔,我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難以入睡。于是重新起床,端詳著自己的老屋。[教師資源網(wǎng) Www.722331.Com]
根根木柱、道道板壁,支撐起我多少個金色的夢幻?鱗鱗青瓦、厚厚土墻為我遮擋過多少的風(fēng)雨?
老屋中有老父因我偷摘了生產(chǎn)隊一個桃子而留下的厲聲訓(xùn)斥,老屋中有母親因我做對了一件事情而給予的柔聲鼓勵。
老屋中有祖母那張輕輕歌唱催人入睡的紡車,老屋中有父親為鄉(xiāng)親們修補東西而燃起的熊熊爐火。
老屋中有我們兄弟為爭一塊玉米餅而互相追逐的輕盈腳步,老屋中有父母為愁衣食而發(fā)出的重重嘆息。
老屋是寒酸的,卻是富有的:它教會了我堅強,教會了我生活,教會了我真、善、美……
但老屋畢竟老了,土墻上大團(tuán)大團(tuán)剝落的泥塊,瓦縫中透進(jìn)越來越多的光亮。
一次回家父親甕聲甕氣地說,鄉(xiāng)親們勸他把老屋賣了,另建新的。他一邊看看老屋,一邊看著我。
我知道老人的心思,就輕輕地說,還是修理一下為好,木頭結(jié)構(gòu),地震來了也不怕。當(dāng)我講完這話,我發(fā)現(xiàn)父母親昏花的雙眼中發(fā)出熠熠的光芒,他們佝僂著的背,仿佛一下子直了許多。
這次春節(jié)回家,令我著實吃了一驚,土墻已經(jīng)變成了磚墻,泥地澆上了水泥,昏暗的墻壁刷得像雪一樣白。只是父母的背更彎了。
或許他們比我更珍惜老屋的一瓦一椽,比我更深地理解老屋的深刻內(nèi)涵!
入夜,鄉(xiāng)親們又像趕集似地擠進(jìn)了我家的老屋,他們帶來了崩脆的番薯干,金黃的小金生,青青的甘蔗,還有糯滋滋的麻糍……
老屋雖老,卻保存著童年的記憶,儲藏著溫暖的親情。只有回到老屋,心靈才有了歸宿;人類不僅需要好的居住條件,更需要一個精神家園。
其實,我經(jīng)常懷揣著老屋遠(yuǎn)行,有了這個懷想,心靈變得朗潤、溫暖和豐滿。
其實,我一直牽掛著老屋流浪,有了這個牽掛,步履變得踏實、穩(wěn)健和果敢。
只要一想起那遙遠(yuǎn)的老屋,心中就變得亮堂和溫暖!
白發(fā)高堂游子夢,青山老屋故園心。白發(fā)高堂已逝,青山老屋將淹,啊,我的老屋,我的家園。
小城,城郊涇渭分明。然而近十年來的城市化進(jìn)程,正吞噬著郊村,一排排瓦房、低層水泥樓被嶄新花哨的樓盤取代。剩下的郊村,也會在近幾年內(nèi)消失。拆遷,成為了郊區(qū)人們的首要話題,甚至許多人家因拆遷發(fā)家致富。我的家,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。
其實,這里的住宿環(huán)境質(zhì)量參差不齊,礦區(qū)職工居住的百平方米大雜院擁擠著數(shù)十口人家,公共廁所緊鄰臭水溝;毗鄰的村莊環(huán)境較好,家家戶戶獨院獨樓,水泥路貫通家家戶戶,犄角旮旯里種植著瓜果蔬菜,春槐夏柳,秋柿冬梅,別有一番滋味。我的家不屬于礦工小區(qū),也不屬于哪個郊村。我的家,似乎遺世獨立,挨在某個郊村圍墻外。外來人口的我們,起初不享受郊村里任何福利。
其實,爭取福利、落實戶口,那是我的父母的事情。我和兄弟姐妹們的任務(wù)就是無憂無慮快活成長。小學(xué)二年級時,我獨自登上尚未蓋好的二樓,膽怯而激動看著樓下,記憶似乎從那天開始變得清晰。樓房蓋好后,我有了自己的小房間,在陽臺上,面西可以看見高高矮矮的市區(qū)樓房,向東可以看見水波粼粼的東湖、草長鶯飛的原野。自家的小院里,夏天是最美的,石榴樹大展枝條蔭蔽裸露的土地,遮住了香椿樹,也遮住了雜七雜八的家什。葡萄蔓鋪滿了藤架,大青蟲是常客,蠶食葡萄葉,落下松子顏色般粒狀的粑粑,經(jīng)常讓我抓狂不已。盛夏未退,南瓜藤葉侵占了藤架,葡萄葉稀稀疏疏,不成氣候,毛茸茸的大葉子沒幾日也會鋪滿院子,猛不丁冒出大南瓜砸住了沒注意的我,所以我特愛吃老南瓜稀飯。夜深人靜時,我一個人下樓梯上廁所,有時候月光傾瀉在地面上,活像妖嬈的白色女鬼躺在地面上??上沂桥?,一腳踩上去,女鬼幻回月光。
在金銀花開得最盛的那年,院子被封了,蓋上了豆腐渣的樓房。石榴樹沒了,葡萄樹沒了,老南瓜沒了,二十年的芳草空氣全被填埋了,待在家里的我窒息極了。爸爸媽媽憶起了灶臺,從哪搞回大鐵桶,制作成灶鍋,原本狹仄的院子更擁擠了。原先家里就亂,房間多了,沒想到更亂了。原本清清爽爽的大門口,堆積著亂七八雜的木材。更可笑的是,院子里蓋的樓房逢雨必漏,遮住陽光,霉氣十足。被遮住陽光的老房子,竟沒有霉味,二十年房齡的老屋果然值得信任。我沒有資格去評論爸媽為什么要封院蓋房,我只能說,那滿院葉香、呼吸的泥土成為了犧牲品。
而今,老房子白色的墻面早就變得泛黃,挨地的水泥墻光滑平整,兒時的我最愛在上面涂鴉畫畫,如今也沒有了痕跡。電燈棒的燈罩銹跡斑斑,和我差不多大的電風(fēng)扇悠悠地轉(zhuǎn)動。小飯桌曾經(jīng)鋪滿了多少好吃的,喂飽了狼吞虎咽的我們。玻璃柜早已沒了玻璃,柜頂摞著雜七雜八的書本,上面或許有我少年的痕跡。我坐在這老房子里,敲打這些文字,從前的家總浮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這時,媽媽招呼我,讓我吃葡萄??粗峙踔咸训膵寢?,我突然明白,不僅僅是房子在老去。
縱使沒了鳥語花香的院子,縱使沒有豪華便捷的家居,但是有家人、有老屋等著自己。在外漂泊的自己有主心骨,根基所在的地方,就是精神的依靠??傆幸惶?,老屋會夷為平地,爸爸媽媽在的地方,就是我的家。那么我對老屋的念想,就像爸爸總愛念叨的鄉(xiāng)下老房子。
車子經(jīng)過了將近三個小時的顛簸終于到了,下了車,一抬頭就望見了幾乎被樹木掩映的家。
弟弟十年前就推掉了老屋蓋起了現(xiàn)在的平房,然而老屋的影像卻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里。
我家是村里的外來戶,因此避開了大人家營,在小寨的山腳下成了獨門獨戶的院落。三間土屋后依小山,前臨小河。聽奶奶說這三間土屋都是父親和叔伯們利用空閑時間蓋起的,大多數(shù)都是月色朗照的夜晚。那時候白天要在生產(chǎn)隊干活,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干自己的,每一筐土,每一根草木,每一片泥瓦,都浸透著叔父們的汗水。
記憶中的三間土屋,除了正堂和廚房是瓦屋,其他的還都繕著茅草呢。對茅屋最后最深刻的記憶是父母臥室的那間,其實算不上一間屋,是在廚房的前沿用茅草繕起的半間屋。六歲那年春天的一個夜晚,父親就在那半間茅草屋里萬般不忍地離開了人世。病魔讓父親變成了一把沒有聲息的干柴,老母,幼子,不醒人事的妻子,父親咽下最后一口氣,卻無法閉上眼睛。
我不知道孩童時代我是否像其他孩子一樣也擁有過無憂無慮的歡樂,可是我真的沒有記憶,真的是一片空白,或者說是一片混沌,一些零星的記憶也是從奶奶的講述中去拼湊去想象才形成的。我的記憶從六歲那年父親離開的那個晚上才開始的,因此我所有的記憶都帶著傷痛。
這老屋因為有父親留下的足跡,有奶奶給予我的百般呵護(hù)而充滿了溫暖。當(dāng)我背起行囊一次次翻越門前的那一道道山梁,我的心孤單而不漂泊,老屋有愛,還有守望的身影。當(dāng)我疲憊而歸時,我依然是老屋里驕傲的公主,奶奶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,我讀書或?qū)懽郑惶а劬湍茏穼さ侥棠棠菨M臉的慈祥。
奶奶走過了九十二個春秋,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走了,院落里從此不再有那守望的身影,老屋也沒了蹤跡。心里那份眷戀,那份溫暖,就成了我歸鄉(xiāng)的失落,甚至惶恐。再次歸鄉(xiāng)只會一次次翻醒記憶,增添的只有疼痛,歸鄉(xiāng)的路,真的是越走越遠(yuǎn)。
枯藤老樹,流水小橋,老屋的無言,訴說著一切的輪回。——題記
放學(xué)回家,偶然看見桌子上擺著一盒李子,紅潤飽滿,很是誘人。伸手拿起,咬了一口,酸酸甜甜的感覺,縈繞齒間,喚醒了心底的溫柔。
曾幾何時,還是孩子,閑暇時,常跟著媽媽回外公家玩。越過那座山,望盡那條河,不知多遠(yuǎn),小溪的盡頭,便是外公的家。外公的家,是座古樸而不失整潔的小屋,帶著歷史的滄桑,不知存在了多少年,悄悄然地,佇立在了小溪的對岸。
每次回家,檐下屋前,便會出現(xiàn)外公的身影,微微躬曲的背,襯著外公的笑容,顯得安詳而又美好。多少次,輕輕的,推開那扇小木門,伴隨著熟悉的吱吱嘎嘎的聲音,便進(jìn)入了外公的世界。
外公的后院,挺立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李子樹,灰棕色的樹根,像巨人的手掌,緊緊盤根在地面,碩大的樹冠,為小院撐起了一片天空。每至夏日炎炎,我便時常坐在李子樹下乘涼,一邊搖著蒲扇,一邊聽著外公講著他兒時的故事。余音繞梁,暖風(fēng)拂過,那蒲扇輕搖的醉人時光,在歲月的長河中,留下了一個旖旎的剪影。
李子樹一天天長大,枝葉漸漸沒過了屋檐,垂到了院墻外面。我常在這棵老樹下,看書乘涼。聽枝椏在微風(fēng)下輕輕擺動,看外公在院中修理家具,媽媽在一旁幫忙笑嗔。暖風(fēng)正好,陽光微熹,頓時,也無那看書的心情了,書中在講何事?全不記得,只想在片刻的安詳中,感受碎隙的寧靜。歡樂,正如魚兒般,在時光的長河中,躍起,躍起,泛起一陣波瀾不驚,蕩漾出花樣的美好。
有時,鄰家的小孩會來摘撿落地的果子,三五成群,嬉笑打鬧。果子很受他們青睞,枝葉,隔著院墻,發(fā)出了微微的抖動,似乎在響應(yīng)著孩子們的愉悅。稚嫩的童聲,穿過院墻,飄入了我的耳中,三月的朝氣,顯露無余。他們?yōu)檫@個夏天添了份涼爽,也為老屋添了份活力。
不去想什么學(xué)業(yè),也不去想什么功名,只愿在陽春三月的美好里,在外公和樹的陪伴下,去感受那心念家的味道。小屋里的世界,是多么奇妙?不等我去訴說,無言的樹木,便會證明一切。
時光如逝,不久后,我便回到了城市,繼續(xù)著我那碌碌的生活。像浮于水面的鯨魚,一段時間后,便又沉入海底,在無盡的生活中,追尋著原本的夢想。“屋宇如魚,匍匐在水面上,吐出日子,吐出生老病死和一個個連綿不絕的四季?!币晃掺~,又如何波瀾不驚?逝去的逝去,最終,只剩老屋,默默的,守護(hù)著這奇妙世界的大門。鐫刻,收納,永遠(yuǎn)的守住那溪邊的一方天地。若是憶起,總會想著,回去看看。
老屋不老,老去的只是一些流逝的歲月,不變的卻是對老屋永久的情懷。
其實,對于老屋來說,它不僅僅代表我對童年生活的回憶和少年時光的留戀與向往,更多的還是一種對往昔歲月的珍惜和對理想與未來的憧憬。屈指算來,我離開家鄉(xiāng)的時間不算太長,并不像那些年少漂泊離鄉(xiāng),待到白發(fā)蒼蒼時對故土的思念。
但是,作為一個始終生活在城市邊緣的人來說,對家的向往和留戀,足以給離鄉(xiāng)多年的故人,留下一種徹底的牽掛。由于全家搬遷,離開主人細(xì)心呵護(hù)的老屋,也失去了昔日的生機活力,漸漸變得一片草棘,冷冷清清。
盛夏的一個早晨,我終于回到了想念已久的老屋。在我的記憶里,老屋曾經(jīng)是那么的樸實、自然,它在我心里永遠(yuǎn)是難以忘懷的樂園,然而當(dāng)我真正重溫它的真情,投入它的懷抱時,一種對老屋的傷感之情從心底油然而生。老屋已經(jīng)好幾年沒有打掃了。從舊日的小路上走過,兩旁蒿草叢生,中間僅有的一條容足之道,也被車前草遮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打開已經(jīng)發(fā)了銹的門鎖,看著滿院沒過膝蓋的荒草和高墻屋脊上縱野橫生的狗尾草,還有那斷苔殘墻、破瓦爛瓴上的一片狼蒺。
頓時,一股荒涼之感隨即壓抑著我喘不過氣來,心里沉甸甸的只有一種想哭的感覺。環(huán)視院落四周,花園邊殘留的一株牡丹花和墻角下僅活的一棵葡萄樹,不因主人的遺棄枝繁葉茂長得正歡。
逐一打開伴我度過童年時光的各間小屋房門,房子里僅剩的幾件家具,塵土早已厚厚地積淀了一層,紙糊的頂棚也因年久失修變得蓬蓬松松,稀稀落落。晨曦的陽光灑在老屋上,遮住了房子的整個輪廓??纯措x中午尚早,我便找來當(dāng)初搬家時,遺留在柴房快要掉光雞毛的撣子,慢慢拂去家具上的塵土和掛滿屋角的蜘蛛網(wǎng),待到屋里的衛(wèi)生都打掃得干干凈凈,回頭間這才明白,滿院沒膝的荒草,才是我內(nèi)心最終割舍不下的痛苦。
在我的記憶中,小時候只要天一稍黑,村子里便有好多的小伙伴聚在院子里,不是玩彈子,玩疊成三角外形的香煙盒,就是對打杏核子玩。常常是不知不覺到了深夜,最終在父母親的吆喝聲和彼此的追趕中,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我家。
想著,想著,我便蹲下身子,花了將近二個多小時拔光院子里野長的雜草。時間已過午后,我直起身子,抹抹掛滿額頭的汗珠,一種勝利的喜悅充滿了我的全身?!半x家千萬里,還是故鄉(xiāng)人”,恍然間離開老屋的時間到了。來時本是帶著激動和渴望的心情,末了真正要揮手告別時早已淚眼蒙蒙。打開背包,我拿出來時準(zhǔn)備好的相機,從多個角度拍下我最割舍不下老屋的身影,隨后便含著淚離開了“回家”的路。
走在山間的小路上,已是傍晚時份,到處可見村子里鄉(xiāng)煙裊裊,卻不見了往日里最要好的鄰人和朋友。一路上音容全無,雜草蔓道,一陣陣凄涼之感讓我內(nèi)心無法的平靜,是一種重歸后的激動,還是一種離別前的傷感,總之是澀澀的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終于明白了自己的這份感情。老屋,最初我以為自己僅僅是欣賞你的樸實和自然。但是,那種微妙的感覺一點一點浸入我的心,不知不覺中早已凝成了淡不去,抹不掉的深深眷戀。
我以為自己太幼稚,僅憑著對老屋的一面之約,便想化去我內(nèi)心長久的思念,但是見過了老屋,的確讓我從心底里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釋懷,甚至有時還感受到一絲纖細(xì)的默契。
童年,老屋給了我享之不盡的快樂時光;少年,老屋又給了我無法忘卻的崢嶸歲月。老屋永遠(yuǎn)在路的前方,它牽引著我一生不息的腳步,風(fēng)霜雨雪,一路踉蹌趕去,待到不勝奔波,跌倒在地面上無怨無悔時,我便找到了它。出航的船只,最終的歸宿是港灣;遠(yuǎn)去的飛鳥,永恒的牽掛是古林;奔波的旅人,無論是匆匆夜歸還是離家遠(yuǎn)去,心中千絲萬縷,時刻惦記的地方,還是生我養(yǎng)我的家。
我沉重的腳步,走在曾給過我無數(shù)樂趣和夢想的原野上,已經(jīng)再也無法找到記憶中的感覺。我期盼有一天,老屋生活過的那片地方能夠重現(xiàn)生機,讓自己被小城禁錮的寂寞和煩躁的心,能夠放飛在那片綠色地原野上。如今,懷念老屋,一股淡淡的憂傷,很清涼,很清涼,我想我應(yīng)該快樂,我想我應(yīng)該止住悲傷?!皩ふ乙黄牡哪翀觯M情放逐我的理想,用歌聲驅(qū)趕失落,用喜悅掩蓋憂傷,縱使浪跡天涯,希望系在心上,感覺不會流浪?!?/p>
老屋啊,老屋,縱使在以后的日子里你離我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,我也會時常寄去一份默默的牽掛和思戀。
老屋,如果你是一朵花,就讓你開在我心里,謝在我心里,永遠(yuǎn)深深地埋藏在我心里……
一把漸漸生銹的鐵鎖,掛在銹跡斑斑的鐵大門上,它似乎想要鎖住墻內(nèi)的一切,院里的雜物以及老屋內(nèi)的溫度。一把鐵鎖,分開的是墻內(nèi)和墻外,分開的是過去和現(xiàn)在,它鎖住了老屋里曾經(jīng)的溫暖,也鎖定了昔日時光里的快樂,不管時光如何變遷,這些鎖進(jìn)心底里的暖是不會隨風(fēng)消散,這些流淌在歲月里的記憶不會遺失。
打開鎖,推開門,記憶的閘閥隨之被拉開,熟悉的草木,親切的雜物,在美好回憶的作用下爭先恐后地擠到了我的面前。院內(nèi)磚縫里硬長出來的雜草愈發(fā)蓬勃,如同記憶在心中種下的思念,割過一茬又一茬,時光不歇,思念不老,根深蒂固地密植在心中。無人料理的院落,顯得有些落寞與孤獨,也許這就是荒草有機可趁的原因。有些窗戶上的玻璃,已在年久失修中慢慢變老,上面出現(xiàn)了許多歲月的裂縫,能擋住的是前來落腳的飛鳥和偶爾會有的大雨,卻隔不住風(fēng)沙帶來的塵煙。
走近那間曾經(jīng)賓客滿座的上房,因為不常打開,所以木門已經(jīng)在滄老中改變了容顏,不帶點力氣還是難以推開變形的門。案幾上已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塵,似乎歲月將要帶走曾經(jīng)屬于我的一切,趕快找到院子中還完好無缺的水龍頭,端上一盆水,要讓本來清晰的面目重新擺放在我面前??粗阶郎下錆M灰塵的祖母遺像,我輕輕地用手擦了擦,怕傷著了祖母的毛發(fā),又怕驚醒勞累了一生的祖母的夢。一張覆蓋在相片上的玻璃,擋住了從外面吹來的塵埃,卻隔不斷從里面散發(fā)出來的溫暖。時間已經(jīng)把笑容與皺紋鎖定,無論身在何處,那些笑容早已定格為我心中一道絕美的風(fēng)景。即使路遇風(fēng)雪,心底里無聲流淌出的暖流足以融化撞擊身體的寒冰。
那一年,我在西安為祖母買的龍頭拐杖,失去了主人的陪伴顯得落寞無助,靜默在沙發(fā)背后的一個角落里,我用手摸了摸,粘上灰塵的手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通過,也似乎握住了那雙青筋暴起,骨瘦如柴的手。我明白:它的守望是沒有歸途的,它的主人早已離它而去。對面墻壁上掛著的擰車,是祖母用來擰麻繩的道具,現(xiàn)在僅成了擺設(shè)。只記得那時農(nóng)村人拉鞋底,都是自己做細(xì)繩,拉鞋底的麻繩都是來自于這個擰車。當(dāng)時,我們家里每年都要種上麻子,一般進(jìn)行密植,這樣可以保證長勢高,分叉少,秋天成熟季節(jié)割下,曬干后通過人力使其種子與秸稈分開。將稈用水浸泡數(shù)日,再將皮剝下,即成麻。然后祖母就用這種叫麻的東西一搯一搯整理好,最后用這個叫做擰車的東西擰成麻繩。現(xiàn)在,擰車已經(jīng)沒有了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,若干年后,有誰還會想起它是因為什么才來到這個世上的。
走出上房,對面可以看見的是雞房,當(dāng)年這里可有繁華與熱鬧并存。那時的小雞是在雞媽媽精心苛護(hù)二十一天以后,自己破殼而出,毛茸茸的小雞邁著蹣跚的腳步跟在雞媽媽的后面嘰嘰個不停。如今,雞房頂上有了草的痕跡,雞房里僅僅成了一個空巢,幾片殘余的爛瓦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。那些住過的小雞早已不知身在何處,只留下一地的回憶。
牛房里早已不再有牛的味道,只是堆滿了老黃牛曾經(jīng)用過的那些枷鎖,彎彎曲曲的牛犁轅被掛在了墻上,和那些牛一生走過的道路一樣,充滿了艱辛和苦難。拉過犁的麻繩早些年已在歲月中被打磨得光滑閃光,如同牛一生無怨無悔的金子般的心。曾經(jīng)播下滿地希望的鐵犁,斜靠在墻角,已站成一個時代的印記。那些一手扶著鐵犁的手把,一手執(zhí)著牛鞭的日子已在腳下的這塊土地上漸行漸遠(yuǎn),也許,如今生長很旺盛的農(nóng)作物就是那些年莊稼人淌下的汗水在幾十年后獲得滋潤的結(jié)果。望著一件件淹沒在歲月里的老物件,心中竟有千般種滋味,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院子里父親那年栽的柿子樹,本身很直的身子挺了還要再挺,也許就是為了給予它生命的人最后囑托的一種堅守,墻角的那朵月季開得正好,也許就是為了一生一世不可辜負(fù)的情義。屋檐下的燕子去了又飛回來,嘰嘰喳喳在老屋的上空,似乎在留戀什么,又似乎在期盼什么,那些坐在墻角的蜘蛛,上面結(jié)滿了思念的網(wǎng),再用力的昆蟲怎么也飛越不出思念的城池。
抬頭望望老屋的天空,色彩和當(dāng)年的一模一樣,只是上方少了熱鬧,多了些寂靜。日月還是原來的日月,光輝和原來一樣炫目,只是身邊少了同看日月的人,似乎少了些許溫情。
我的老屋,里面承載著我童年的點點滴滴,我的老屋,親人的溫暖和愛已經(jīng)占滿了角角落落。也許,有一天,我的老屋連同我一起老去,老去在歲月的長河里,但永遠(yuǎn)不會改變的是一家人在艱苦日子里不離不棄中生出的親情和關(guān)愛,老屋在與不在,就讓住在老屋的親情和關(guān)愛沿著筆下的文字緩緩流向遠(yuǎn)方。
以前,我們學(xué)校的東南面,有一座矮小破舊的老屋。因為它讓我們感到非??謶郑詫W(xué)校用了一座墻把它封了。
那時候,我大概只有二年級那么大。那時候,我還不知道它的傳奇,直到有一次,做早操上場的時候,有個女同學(xué)跟我講,那座老屋以前住著一個看門的老伯,然后有一天晚老伯不知怎么就死了。因為里面有女鬼所以后來就沒人住。也沒人敢拆老屋,老屋只能一直留到現(xiàn)在了。
我沒有相信。可我在晚上想起了這個故事,寒毛不禁立了起來??墒呛闷嫘挠纸形业诙煸谡n間去看看。
第二天的課間,我和幾個同學(xué)悄悄走到老屋前,那個老屋果然很老,門開著一點,風(fēng)一吹來發(fā)出了茲啊,茲啊的聲音,非常陰森。這時不知是誰,把我推了進(jìn)去。門一下子關(guān)上了,我一看四周黑咕窿咚的,哇一聲哭了出來。
我哭了很久,除了我的哭聲,老屋里都沒其它動靜。我只能躲在一個角落嘀咕著:我不怕,我不怕。又過了一會兒,我開始不怕了,想著該如何出去。這時,外面?zhèn)鱽砹饲瞄T的聲音,咣門開了,陽光射了進(jìn)來。我急忙沖到了外面,那時候,我大概比劉翔跑得還快吧!
這個故事聽著有點像小說吧。其實里面只是有一些破舊的東西,哪有女鬼??!多謝這個老屋,讓我的膽了大了許多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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